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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术方士,正统称呼应该是方仙道一脉。
自打他们入主地宫之后,就开始着重炼丹之术。
历代天子王侯,无一不想求长生。
长生无术,丹亦有道。
入主地宫那位方仙道,开始批量让弟子服丹。
丹有利有弊,益处在于活人尸化,又在大风水之地,散去煞气,从而达到久存于世间的目的。
弊端很直接,承受不住的弟子,不光身体尸化,意识也会湮灭。
这群弟子就留在山陵中,作为地宫的防护。
长时间以来,虽说他们这一脉依旧免不了一死,但是命......
风停了,梦醒了。可罗彬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平静。
因为地宫深处,那一声未曾响起的第三叩门声,仍在某处静静等待。终有一天,会有人再次敲响。
他跪坐在铜门前,指尖还残留着血迹,那抹鲜红在幽暗中缓缓凝固,像是一枚封印最后的烙印。耳边的尖啸已然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,仿佛整座山腹都被抽走了呼吸。钟乳石上的蓝光一寸寸熄灭,如同星辰坠落,只余下黑暗如墨般浸染四壁。
“爷爷……”罗彬低声呢喃,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子,“你真的……在里面?”
没有回应。
那扇合拢的铜门冷硬如铁,纹丝不动,仿佛从未开启过。可他知道,老人已经进去了??以活人之躯,代替血脉钥匙,成为镇守归墟的最后一道锁链。
苗缈蹲在他身旁,轻轻握住他的手。她的掌心冰凉,却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,像是不愿让他彻底沉入绝望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她轻声说。
罗彬没动。
他望着那扇门,脑海里翻涌着三十年前的画面:祖父叛出师门的那一夜,暴雨倾盆,祠堂火光冲天,族老怒斥“逆子”,而那个独臂老人背着破旧布包,头也不回地走入雷雨之中。那时他还未出生,却仿佛亲眼看见??那一去,不是逃亡,而是赴约。
一场与命运、与血脉、与时间的漫长约定。
“胡杏死了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沙哑如裂帛,“爷爷也走了。三千六百具尸骨,全都为了这一天……可我们到底……赢了吗?”
苗缈咬住嘴唇,眼中泪光闪动:“至少门关上了。”
“可九重门才闭了一重。”罗彬缓缓抬头,目光穿透黑暗,“剩下的八层,还在等着被打开。戴志雄没来,但他一定会再来。戴济……他的影子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。他们不会停的。”
苗觚的坛子静静躺在地上,蛊虫早已退回深处,连一丝气息都不再泄露。这老巫医自始至终没有说话,只是盘膝而坐,双目紧闭,像是在聆听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低语。
忽然,他睁开了眼。
“还有人在哭。”他说。
罗彬一怔:“什么?”
“不是人声。”苗觚缓缓起身,望向溶洞深处,“是石头在哭。这座山……还没睡。”
话音刚落,地面再度震颤,比先前轻微,却更为绵长,如同心跳。头顶岩壁渗出暗红色液体,顺着钟乳石滴落,砸在地上发出“嗒、嗒”轻响,竟与人血无异。
“血泪石?”苗缈惊恐后退,“传说中只有被万魂浸透的墓穴才会出现这种东西!”
罗彬猛地站起,环顾四周。那些曾倒伏的骸骨,竟有几具的手指微微抽搐;那几具皮肤透明如蜡的蛊尸,眼眶内黑影游走的速度骤然加快,仿佛正从漫长的休眠中苏醒。
“不对劲。”罗彬低声道,“封印成功了,为什么阴气反而更重了?”
“因为你念错了口诀。”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两人猛然回头。
本该空无一物的通道尽头,一道身影缓步走出。
灰袍曳地,身形瘦削,左袖同样空荡荡地飘荡着??和罗彬的爷爷一模一样。
但这个人,面容年轻许多,眼神却深不见底,像是藏了千年的寒潭。
“叔公?”罗彬瞳孔骤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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