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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衣胜雪,眉目如画,唇角含笑,赫然是??**阿瑶**。
但陈迹一眼便知,这不是真的她。
那双眼睛没有温度,瞳孔深处翻涌着混沌黑雾,像是被什么东西寄居的灵魂。
“终于……等到你了。”假阿瑶开口,声音却是男女混杂,诡异无比,“宁朝最后的血脉,果然还是回来了。”
陈迹浑身一震,冷意从脊椎直冲脑门。
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被你们遗忘的名字。”她轻笑,一步踏空而下,足不沾地,“我是宁朝开国皇帝亲手封印的‘影魇’,是所有亡者怨念的集合体。你们以为杀了我一次就能终结一切?可只要宁朝还有执念留存,我就永远不会消亡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王婶咬牙,“她借阿瑶的模样现身,是因为感知到了你们之间的羁绊最深,最容易动摇人心!”
“不错。”影魇微笑,“只要让陈迹心乱一分,阴门便会彻底开启。到那时,我不仅能重生,还能吞噬这个世界的所有光明。”
陈迹死死盯着她,手指深深抠进泥土。
他知道,这是最后的考验。
不是力量的对决,而是信念的较量。
他缓缓站起,尽管双腿颤抖,几乎支撑不住身体。
“你说错了。”他声音低哑,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,“阿瑶不是执念,是我的亲人。宁朝不是仇恨,是我的家。这些从来都不是弱点,而是让我站起来的理由。”
他举起残损的左手,掌心血仍未干涸。
“你可以模仿她的样子,可以复制她的声音,但你永远不懂??为什么她愿意为我死,我也愿为她活。”
话音落下,胸前玉镯轰然炸裂!
一道青光冲天而起,竟将整座寒鸦寺笼罩其中。残垣断壁间,无数模糊身影浮现??是那些曾追随宁皇征战四方的老兵,是战死疆场的将士,是默默守护宗庙的僧侣……他们的魂魄并未真正离去,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。
洪爷的身影最后出现,站在钟顶之上,目光慈爱而坚定。
“孩子。”她说,“这一次,让我们一起送你最后一程。”
万千魂影汇成一道洪流,注入陈迹体内。
他的左半边脸渐渐恢复知觉,眼神清明如初,甚至比以往更加透彻。虽然魂魄依旧残缺,但他心中的信念已补全一切。
“影魇。”他抬头,直视那伪善的笑容,“你说你是怨念的集合?那我告诉你??真正的宁朝,从来不靠仇恨延续,而是靠爱与牺牲。”
他迈步向前,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。
“今日,我不以少主之名,不以武力压人,只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宣告:**阿瑶活着,宁朝就在。我活着,希望就不灭。**”
轰??!
天地变色。
日月虽已分离,但东方天际竟再度泛起金银交织的光辉,仿佛苍天也为之动容。
影魇尖叫起来,身体开始龟裂,黑雾疯狂逸散。“不可能!你怎么可能唤醒集体意志?!”
“因为你从未真正理解人心。”陈迹伸手一抓,虚空中竟凝出一把由光芒构成的长剑,“战士的选择,从来不是逃避死亡,而是决定谁该活下去。”
剑光斩落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没有雷霆万钧的轰鸣。
只有一声轻轻的碎裂声,如同冰面融化,冬尽春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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